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■编辑:常山

在菜市场路口,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师傅,坐在板凳上,两边各摆了一个篮子,篮子里是满满的花,蒂微红,花丝微黄,小撮地从一根藤茎抽出来。暴雨如注,地面跳起密密麻麻的水珠。我躲在老师傅的太阳伞下,问,几多钱一斤呢?老师傅答,20块钱。我蹲下身子,把烂树叶挑拣出来,说,我全买了。老师傅说,你哪要这么多呢?几年也吃不完,又不是买白菜,白菜还可以泡泡菜呢。他的脸有一层黄黄的黑,蜡蜡的质感。我说,下雨了,你卖完了好早些回家。老师傅从口袋掏出两个塑料袋,把花装起来,称了秤,足足三斤八。回到家,我把花摊在笸箩上,女儿见了,问是什么花,整个房间都是香味。我说,金银花怎么不认得呢?

笸箩在阳台搁了三天,面上的已变得焦黄。我扒开,下面的花,却长了白白的绒毛。我用垃圾袋装好,扔了。雨季太长,满笸箩的金银花连翻晒的阳光也见不着。女儿说,可惜了,还没泡水呢。我说,是可惜了,但花香在家里萦绕了三天,也物有所值。

金银花也叫忍冬花,是花中鸳鸯,有恩爱的寓意。春分过后,日光一日比一日厚,桃花凋落,山野的地沟边,山崖的蓬窝里,地头的墙埂上,一种细细藤状的植物,丝蔓卷曲地攀缘于灌木、芦苇或乔木之上,新绿肥厚的叶子像悬在风中的耳朵,当叶子铺满了藤蔓,节茎便暴突出花芽。太阳像一堆糠皮火,慢慢把花芽烘出一支细芽般的花。一支支的花,盖满了藤蔓。花初开,色白,银子般闪亮,如月光息落树梢。再过两日,花朵吸饱了阳光,转为金黄色,如黄金耀眼。忍冬花,一蒂两花,雌雄相伴,似彩蝶双飞,如鸳鸯伴舞,同时开同时谢,就像生死相爱的情侣。

在所有的花名中,我至爱忍冬。“忍冬”,会是什么情境呢?人的一生,有多少春天,就会有多少冬天。而冬天,总是让我们承受寒冷的煎熬,我们的肌肤我们的骨头,像是终日浸泡在冰水里。忍,不仅仅是忍耐、容忍,也是韧性和顾盼。植物也是一样的,许多植物,在冬天,会被冻死,永远荒芜在生命最后的一站。忍冬花在冬天,落尽了叶子,匍匐在地上,细茎变成灰褐色,甚至在雨水中腐烂。而惊蛰一来,细茎就慢慢转绿,根部又爬出蚯蚓似的芽苗。在福建生活时,我在院子里栽了七株忍冬。忍冬苗是在市场上买的,十块钱三株,圆珠笔芯一般粗,第一年就开了花,第二年便攀满了墙,石头也被完全覆盖了,满满的绿墙满满的花墙。每天早上,下楼,第一件事就是在花墙前站几分钟;晚睡上楼,也站几分钟。看看,心也绿了,开满了花。

忍冬大多一小丛一小丛长在寂寞的山野,和矢车菊差不多,并不惹眼,也有蓬蓬勃勃的。二十年前,我第一次去辛弃疾夜行的黄沙道,到了路边的一座小寺庙,寺庙边有两棵老樟树,树身长了油绿的青苔和蕨地衣,也攀了忍冬。忍冬攀了老樟树的枝枝桠桠。正值谷雨之后,全树都是忍冬花。整个寺庙,和荒落的山坳,都充溢着花香。我在树下的石墙,坐了整整一个下午。在忍冬花的倾覆下,没有什么事情是值得烦躁的,也没有什么事情比在这里坐一坐更重要。

一个远方的朋友,患口疾很长时间,我便想到寄一些忍冬给他。但忍冬花还没开,积余的也不多,我寻思着,今年要晒一些忍冬花。没想到,雨季太长,第一次晒,便腐烂了。我开始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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