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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银花,花开花落,金银相逢间,偶遇和别离,直面和转身,缘聚和缘散,一藤花演绎着人生的悲欢聚合。

-题记

朋友问我吃杨梅吗?不知为何,看到那红艳艳的杨梅,突然想起小时候吃过的杨梅,还有大太阳下我亲自摘的金银花,那年夏天,空气里满是金银花的清香。

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季,意外收到一个好心的伯伯给送我的大大的杨梅,没有外面买的杨梅的酸,反而很清甜。倒是奇怪,伯伯的长相已经忘记了,却依旧记得杨梅的好味道,以及,收到伯伯特意为我摘杨梅送我的这份感动。

了解的人可能知道,醴陵是以瓷器和烟花生产为主的,当然,我们的烟花没有浏阳的名气大,但是各乡镇的小工厂作坊也是有很多的。

我们家旁边以前不远处有个花炮厂,临近着老国道,当然,现在已经早就不在了。那时候的工厂规模还是挺大的,大点的生产车间都有5-6个,每个估摸着都有平米左右,工厂的工人有序的做着自己的工作,简简单单的几个车间里,有着生产烟花爆竹的各个流程,那时候的工资基本也是按件记价,多劳多得,一天平均也就30元左右。就这个小小的烟花产业链,也养活了周边的几百个人,带动了一方经济,这大概也是80-90年代的普通的小县城一景吧。

送我杨梅的伯伯就是在花炮厂帮忙的。因为跟爸爸妈妈认识,放暑假我去花炮厂玩的时候妈妈要是比较忙,偶尔就让我跟着伯伯去玩儿,不过我一般自己瞎逛悠,走哪是哪。印象中,伯伯那时大概50多岁的样子,穿着朴素整洁,黝黑的脸上总是挂着笑,很是和蔼可亲,那里工作的阿姨叔叔们提到伯伯都说他人是顶好的,大家有什么忙他都愿意帮。

那时候我应该是6岁的样子,最开始有兴致的时候,几个车间到处跑跑看看,或是学着做烟花的部分操作,就是小孩子心性,总是做一下就没兴致了,所以什么都没学会。要是比较累了,我就自己找张椅子,坐在厂子一个角落里,耸拉着脑袋,看着周围的人走走停停。天气燥热,尤其是夏天的大中午,总是让人昏昏欲睡。记得有一次,见他到处转悠,集了很多无用的塑料纤维和塑料绳子,以及不知道在何地捡的干枯的树干,总是放到了一个偏僻点的废弃的旧屋子那块,后面干脆没出来了。我觉得好奇怪,想去瞥一眼,他到底在干嘛呀?

跑过去,还没进门,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,抬头就看到伯伯正蹲下身子给一口大缸加柴火,一口大概一米多长的大缸,五颜六色的塑料纤维绳若隐若现,已经出现了一些白色的粘稠,,冒着小小的热气,上面还放有一个长长的铁棍子。我礼貌的给伯伯打了招呼,并问伯伯,“您这是在干嘛呀?”

伯伯转过头,看我进来了有些惊讶,随即笑着对我说,“我是在熬浆糊哦,你看车间上的浆糊都是我这边熬的。”我好惊讶,连连凑近看着那口大缸,说:“哦哦,浆糊是这样熬成的哦,我第一次知道呢!”伯伯站起身来,给我演示道“是的呢,要小火一直慢慢的搅拌,搅拌到粘稠的状态才行。”说着拿着那个铁棍子慢慢搅拌着。我看着觉得好神奇,“哇”了一声,表示惊讶。在车间就看到过这个浆糊,我还曾从这个浆糊粘过烟花棒的彩纸,浆糊质量挺好的,粘贴的效果很好,我还以为是从外面买的呢,原来是工厂伯伯自己做的呢,顿时又觉得了解了一个新知识。在那待了半天,觉得没什么新鲜感后,再次对伯伯表示感谢就回去了。值得注意的是,烟花爆竹厂因为里面都是易燃物体,一般是禁止明火的,一个不小心可能就是大灾难。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,在这个偏僻的角落里,大热天也依旧到处跑,小心翼翼地熬着浆糊,从没有出过一次意外,这该是多认真的人呀!

后面有一次,妈妈说起花炮厂的后山好像有金银花,可以去采了回去给泡水喝。我觉得金银花好香的,可是后山从来没有小朋友去过,其他的工人也都在下面的车间,几乎很少人上山,所以好像没人去过,所以也不敢去。伯伯不知道什么时候知道了这个事情,说哪天要带我去摘金银花,我当时没放心上。没想到有一天晚上,妈妈让我明天穿长衣长裤,伯伯说要去摘金银花,你也跟着去摘,你多摘些,带回来泡水喝。我当时想着天气太热了,不太想去,可是看着我妈期待的眼神,又一直夸我这么有勇气,还说伯伯一直都在工厂夸我懂事乖巧,我实在不好意思拒绝。

第二天早上,太阳依旧有着夏季特有的炎热。我大概9点的时候到的工厂,看到伯伯早早就在工厂旁边等着我了,随身还带着一个砍刀。我笑着跟伯伯打招呼,并问他为什么还带着砍刀呀,我们不是只要摘金银花吗?伯伯解释到,“金银花树有的太高了,要看砍下来你才好摘。”然后就带着我往后山走。

“哦哦,原来是这样啊,我从来都没去过后山,也不知道金银花树长什么样呢?”我连忙说到。

伯伯笑道,“是吗,那今天刚好去看看,就在前面没多远。”

一路说说笑笑的,爬了几分钟的坡,就在我快要抱怨怎么这么久还没到的时候,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,沁人心脾,我高兴的问伯伯,“伯伯,伯伯,是不是就在前面了呀?我好像闻到香味了。”

伯伯点了点头,果不其然,很快我们就来到了一棵金银花树下,香味扑鼻而来,只见金银花晶莹剔透,白白的,不似我之前见过的黄色的已经干掉的金银花的样子。树确实好高,大概有两米的样子吧,枝干也挺茂盛,我试着比了比,不够高,跳着也摘不到,只能在抬头看着干着急。

伯伯让我离远点,他爬了上去,说等下他把树砍下来,我就直接摘就好。我回答说好的。然后伯伯就上了树。直接把那棵金银花树的分叉小的枝干砍了下来,砍了很多。然后我就开始在下面拿出我的袋子。用手在那里摘。枝干很多,摘金银花的地方没有树荫,我一手拿着袋子,一只手去摘金银花。顶着个大太阳,戴着小帽子,开始认真在那摘了起来,边做边觉得好累。伯伯四处砍了很多枝干,认为差不多的时候。就下来跟了。拿出他的袋子也在开始摘起来。“银花四季开,清香飘四海。炎炎烈日下,朵朵用手摘。”现在想想,这大概也是说的那个时候的我们吧。

我们当时一边摘金银花还一边聊天,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聊起了伯伯他家那边有杨梅树,他那边的杨梅又大又好吃,下次杨梅要是成熟了,有好吃的杨梅就带给我吃。我再次表示了感谢,不过觉得杨梅都是酸酸甜甜的,应该也没什么不同,所以也没放心上。

伯伯人很好,觉得太阳太大了,中途还让我去旁边树荫地方休息下,他自己就在那大太阳下摘了很久,然后我大概是有2个小袋子的金银花,中间伯伯还帮了一点忙的那种。伯伯是4个大袋子。我跟着伯伯一起下山,再次对伯伯表示感谢,然后准备回家,伯伯把他自己摘的几袋也让我拿着,说让我一起带回家。我坚决不要但是伯伯也很坚持,然后我再次对此表示了诚挚的感谢,就开开心心飞奔回到家里了,得到了家里爸妈的一阵赞赏,也让我要记得下次也要感谢下伯伯。

再后来,因为学习的原因,很少去厂里了。但是第二年的夏天意外收到了伯伯托我爸妈带给我的杨梅,没有常买的普通杨梅的酸涩,冰冻过后更加好吃,但是之后也一直没有去过工厂,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感谢这个一直对我这么好的伯伯。

有人说,金银花,花开花落,金银相逢间,偶遇和别离,直面和转身,缘聚和缘散,一藤花演绎着人生的悲欢聚合。那个夏日里认识的伯伯,那个带我摘了金银花,送了我他亲手摘的杨梅的伯伯,该是多好的一个人呀!真的很感谢在那个夏天能认识这么好心的伯伯,当然,我想,这样踏实优秀,善良朴实的人,在那个年代,也不止一个,只是我幸运的认识了其中之一而已。而在我的人生过程中,一路过来给予我支持与帮助的,还有很多很多,我也会将这无限的感谢留在心里,化为前行的动力。

时至今日,我依旧记得,那个金银花的夏天,我亲手摘的晒干的金银花泡的茶,是我喝过最好喝的茶,而那金银花的香气,也承载了我那年夏天的幸福的时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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