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方中医程医生:三部六病版《伤寒论今释》桃核承气汤证之第条

三、里部病辩证

一、阳明病

二、太阴病

三、部证

四、合病、合证

5、桃核承气汤证 阳明厥阴合病

、太阳病不解,热结膀胱,其人如狂,血自下,下者愈。其外不解者,尚未可攻,当先解其外;外解已,但少腹急结者,乃可攻之,宜桃核承气汤。(后云解外宜桂枝汤)

山田氏云:下者愈三字,《脉经》作下之则愈四字,宜从而改,否则下文尚未可攻一句,无所照应也。少腹之少,《玉函》及程应旄本作小,是也。盖脐上曰大腹,脐下曰小腹,《素问脏气法时论》有明文可征矣(案:“脏气法时论”云“大腹小腹痛,清厥”,是山田所据,然《甲乙经》作大肠小肠)。又考《释名》云:自脐以下曰水腹(原注:今本作小腹,非也,《格致镜原》引《释名》作水腹),水汋所聚也。又曰少腹。少,小也,比于脐以上为小也。由是观之,小讹为少,其来久矣。又:刘完素《伤寒直格》云,“脐上为腹,腹下为小腹,小腹两旁,谓之少腹”,可谓凿矣。热结膀胱者,邪气郁结于下焦膀胱部分之谓,下文所谓小腹急结,便其外候已,非直指膀胱一腑言之也。抵当汤证所谓,其人发狂者,以热在下焦,小腹当硬满,下血乃愈者,可以相征也。言太阳病数日不解,小腹急结,其人如狂,自下血者,此为邪气结下焦膀胱地位也。结乃郁之甚者,邪气郁于头中,则致头痛、项强、衄血;郁于胸中,则致胸闷、心烦、呕吐;结于胃中,则大便不通,秽气上而乘心,令人如狂。今邪结于下焦,而血气不行,停而为瘀,是以瘀气上而乘心,令人如狂。虽则如狂,其血自下,而小腹不急结者,不须药而愈,以血下则邪热随血而解也。如太阳病,脉浮紧,发热,身无汗,自衄者愈(四十八条——47条),及妇人伤寒,经水适来,谵语如见鬼状者,无犯胃气及上二焦,必自愈(百五十二条——条),皆是也。今此证虽其血自下,然急结不散,故非下之则不愈,犹少阴篇所载,饮食入口则吐,心下温温欲吐复不能吐者,非吐之则不愈(三百二十七条——条),自利清水,色纯青,心下必痛,口干燥者,非下之则不愈(三百二十四条——条),故曰下之则愈。虽然,其人外证不解,犹有恶寒、头痛、脉浮等候者,不可妄下之。若然者,当先与桂枝汤,以解其外。外解已,而但热结膀胱之证不去者,乃始可攻之。若外不解而下之,必变作坏病,如结胸、痞硬、挟热利诸证是也。按:此条,上文言热结膀胱,而不言小腹急结,下文言小腹急结,而不言热结膀胱,本论错综之妙如是。再按:注家自成无己以下,皆云,太阳病热结膀胱者,此邪自经而入腑也,不知厥阴病冷结在膀胱者(三百四十三条——条),彼以为何如乎?若强以经腑论之,则其所下血,亦当自溺道出焉,然未见有伤寒热结,而血自溺道出者。

渊雷案:

山田之说,皆翔实可从,惟谓如狂由于秽气、瘀气上而乘心,则尚须解释。如狂者,大脑官能病也,验之事实,阳明病谵语者,以承气汤下其燥屎,则谵语自止;热结下焦而血瘀者,以桃核承气汤、抵当汤丸下其瘀血,则如狂自止;妇人热入血室,谵语如见鬼状者,以小柴胡行其经水,则谵语亦止。由是知燥屎、结血,皆能影响大脑官能,盖亦自家中毒之一种耳。

又案:热结膀胱之血自下,与肠窒扶斯之肠出血,不可混为一谈。肠窒扶斯亦译为伤寒,中医谓之湿温者也。昔有某医,遇肠出血而不识,乃曰:仲景有言,热结膀胱,血自下,下者愈。投桃核承气汤,下咽立毙,于是腾载报章,播为口实。不知桃核承气证,其人如狂,小腹急结,显然为阳证、实证。肠出血则体温骤降,心机衰弱,脉搏细微,显然为阴证、虚证。少阴篇云,“少阴病,下利、便脓血者,桃花汤主之”,庶几肠出血之主方。某医者,阴阳虚实之不知,其偾事,宜也,然岂中医学之罪,岂伤寒论之罪哉?

桃核承气汤方:

桃仁(五十个,去皮尖),大黄(四两),桂枝(二两,去皮),甘草(二两,炙),芒硝(二两)。

上五味,以水七升,煮取二升半,去滓,内芒硝,更上火微沸,下火,先食温服五合,日三服。当微利。

《外台》引《古今录验》云:疗往来寒热,胸胁逆满,桃仁承气汤。

渊雷案:

胸胁逆满,非柴胡证之胸胁苦满,可参看下文汤本氏所言腹诊。

《总病论》云:桃仁承气汤,又治产后恶露不下,喘胀欲死,服之十差十。

《三因阴门》云:兼金丸,治热入膀胱,脐腹上下兼胁肋疼痛,便燥,欲饮水,按之痛者。本方五味为末,蜜丸梧子大,米饮下五七丸至十丸。妇人血闭疼痛,亦宜服之。

《直指方》云:桃仁承气汤,治下焦蓄血,漱水迷妄,小腹急痛,内外有热,加生蒲黄。

《儒门事亲》云:妇人月事沉滞,数月不行,肌肉不减,《内经》曰:此名为瘕为沉也。沉者,月事沉滞不行也,急宜服桃仁承气汤,加当归,大作剂料服,不过三服,立愈,后用四物汤补之。

《伤寒六书》云:伤寒,按之,当心下胀满而不痛者,宜泻心汤加桔梗,是痞满也。以手按之,小腹苦痛,小便自利,大便兼黑,或身黄、谵妄、燥渴,脉沉实者,为蓄血,桃仁承气尽下黑物则愈。

《传信尤易方》云:治淋血,桃仁承气汤空心服,效。

《温疫论》云:胃实失下,至夜发热者,热留血分,更加失下,必致瘀血。初则昼夜发热,日晡益甚,既投承气,昼日热减,至夜独热者,瘀血未行也,宜桃仁承气汤。服汤后,热除为愈,或热时前后缩短,再服再短,蓄血尽而热亦尽。大热已去,亡血过多,余焰尚存者,宜犀角地黄汤调之。至夜发热,亦有瘅疟,有热入血室,皆非蓄血,并未可下,宜审。

《证治大还》云:吐血势不可遏,胸中气塞,上吐紫黑血,此瘀血,内热盛也,桃仁承气汤加减下之。打扑内损,有瘀血者,必用。

《小青囊》云:桃仁承气汤,治伤寒呃逆,舌强短者;又疟夜发者;又治脏毒,下瘀血;又治痘后失血证,乃余毒热邪迫于经,血妄行,自大便出;又治痘后狐惑证,其人好睡,不欲食,上唇有疮,虫食其腑,下唇有疮,虫食其脏,其声哑嗄,上下不定,故名狐惑。此候最恶,麻疹后尤多,如大便不通,以此下之。

《识病捷法》云:桃仁承气汤,治噎嗝有积血者。

《张氏医通》云:虚人虽有瘀血,其脉亦芤,必有一部带弦,宜兼补以去其血,桃核承气加人参五钱,分三服,缓攻之,可救十之二三。

又云:龋齿数年不愈,当作阳明蓄血治,桃核承气为细末,炼蜜丸如桐下大,服之,好饮者多此,屡服有效。

《柯氏方论》云:此方治女子月事不调,先期作痛,与经闭不行者,最佳。

《方极》云:桃核承气汤,治血证,小腹急结,上冲者。

《方机》云:治小腹急结,如狂者;胞衣不下,气急息迫者;产后小腹坚痛,恶露不尽,或不大便而烦躁,或谵语者;痢病,小腹急痛者。

《芳翁医谈》云:齿痛难堪者,宜用桃核承气汤。踽齿,断疽,骨槽,诸种齿痛难堪者,余用之屡有效,盖多属血气冲逆故也。

方舆輗云:桃核承气汤,治产后恶露涩滞,脐腹大痛者,胎死腹中,胞衣不出,血晕等诸证,亦佳。

又云:下痢腹痛甚,里急后重,下紫黑色者,瘀血也,非桃核承气汤不为功。

又云:痘毒深剧酷烈,庸工不能疗者,此汤可以回生,当用数帖峻攻,不然无效。余初年用凉膈散,及中年,用此方救之,屡奏神验。

《青州治谭》云:妇人久患头痛,诸药不效者,与桃核承气汤,兼用桃花散(桃花、葵子、滑石、槟榔等分为散,葱白汤下)则愈。火患头疮,用前药亦效,又可涂桃仁油。

《类聚方广义》云:桃核承气汤,治痢疾身热,腹中拘急,口干唇燥,舌色殷红,便脓血者。

又云:血行不利,上冲心悸,小腹拘急,四肢坚痹或痼冷者。

又云:治经水不调,上冲甚,眼中生厚膜,或赤脉怒起,睑胞赤烂,或龋齿疼痛,小腹急结者。

又云:治经闭,上逆发狂者。

又云:治产后恶露不下,小腹凝结,上冲急迫,心胸不安者。凡产后诸患,多恶露不尽所致,早用此方为佳。

又云:淋家,小腹急结,痛连腰腿,茎中疼痛,小便涓滴不通者,非利水剂所能治,用此方,二便快利。痛苦立除。小便癃闭,小腹急结而痛者,打扑疼痛,不能转侧,二便闭涩者,亦良。

汤本氏云:师虽曰热结膀胱,又称少腹急结,以余多年经验,此急结常不在膀胱部位,而在下行结肠部位(案:在小腹左边)。以指尖沿下行结肠之横径,向腹底擦过而强按压之,触知坚结物,病人诉急痛,是即少腹急结之正证也。急结之大小、广狭、长短,种种无定,时或上追于左季胁上,及心下部,致上半身之疾,又或下降于左肠骨窝,及膀胱部,致下半身之疾,诊察之际,必须细意周到也。

渊雷案:

桃核承气汤,即调胃承气汤加桃仁、桂枝也。调胃承气汤之分析,已详第一卷中。

桃仁主瘀血血闭,有润下杀虫之效,自是方中主药。

其用桂枝,似与病情无当,其实治冲逆而已。方、喻、程、汪、柯、魏诸君,并云:太阳随经之热,原从表分传入,非桂枝不解。然经文明言外解已,乃可攻,则用此方时,已无表证矣。若推溯病邪传入之路,则阳明经腑之热,亦从太阳传入,何以不须桂枝耶?成氏、钱氏,又谓桂枝通脉消瘀,然抵当汤丸、大黄蛰虫丸,最为通瘀快剂,何以不须桂枝耶?是知桂枝之用,非为解外,非为通瘀,特为冲逆耳。

虽然,血瘀则何以致冲逆?盖人体排泄之通例,若所排者为气体,则宜上出。为液体,则可上可下(或发汗,或利小便)。为固体,则宜下出。古人熟谙此种机转,故有升清降浊之喻。血之为物,固体成分本自不少,及其凝而为瘀,则液体亦成固体矣,是以正气驱瘀之趋向,常欲使其下出。驱之不下,则反而为上冲。下降则瘀去而病除,上冲则瘀不去而病不解。由是言之,桃核承气证之冲逆,瘀血未能下降之候也。

至若瘀凝已久,成为栓塞,固着而不动,则不能下降,亦不复上冲,是故抵当汤丸、大黄蛰虫丸,治久瘀之方也。久瘀非桃仁所能破,故必用虻虫、水蛭。固着而不复上冲,故不用桂枝。桃核承气汤、桂枝茯苓丸,治新瘀之方也。新瘀本有下降之势,故用桃仁而已足,又常有上冲,故桂枝在所必用矣。

又考上列诸家之用法,凡血液乍有变坏,或血运失其常度,宜当下降,无虚寒证者,皆得主之。其目的不为通利大便,其下出不必从后阴,故能治月经不通,胞衣不下等证。而服法但取微利,不令快下也。特此等瘀血,以何种机转而达于前后阴,则尚待证明耳。

先食者,先服药而后食也。《本草序例》云:病在胸膈以上者,先食后服药。病在心腹以下者,先服药而后食。然药效治病,须经消化、吸收,先食后食,无关上下,序例之殆属无谓。

《医史撄宁生传》云:马万户妻,体肥而气盛,自以无子,尝多服暖子宫药,积久火甚,迫血上行为衄,衄必数升余,面赤,脉燥疾,神恍恍如痴,医者犹以治上盛下虚丹剂镇坠之。滑寿曰:经云:上者下之。今血气俱盛,溢而上行,法当下导,奈何实实耶?即与桃仁承气汤三四下,积瘀既去,继服既济汤,二十剂而愈。

《证治准绳》撄宁生巵言云:血溢、血泄诸蓄妥证,其始也,予率以桃仁、大黄行血破瘀之剂,折其锐气,而后区别治之,虽往往获中,犹不得其所以然也。后来四明,遇故人苏伊举,问论诸家之术,伊举曰:吾乡有善医者,每治失血蓄妄,必先以快药下之,或问失血复下,虚何以当?则曰:血既妄行,迷失故道,不去蓄利瘀,则以妄为常,曷以御之?且去者自去,生者自生,何虚之有?予闻之愕然曰:名言也,昔者之疑,今释然矣。

《诸证辨疑》云:一妇长夏患痢疾,痛而急迫,其下黄黑色,诸医以薷苓汤倍用枳壳黄连,其患愈剧,因请余治。诊脉,两尺脉紧而涩,知寒伤营也。细问之,妇人答曰:行经之时,渴饮冷水一碗,遂得此症。余方觉悟,血被冷水所凝,瘀血归于大肠,热气所以坠下,遂用桃仁承气汤,内加马鞭草、玄胡索。一服,次早下黑血升许,痛止脏清,次用调脾活血之剂,其患遂痊。今后治痢,不可不察,不然,则误人者多矣。

《成绩录》云:一男子,年六十五,喘息咳唾,不得安卧,既数十年,顷者身热,或休或作,数日不愈,遂吐痰血。一日,齿缝出血,连绵不止,其色黑而如絮,以手引之,或一二尺,或三尺,剧则鼻耳悉出血,大便亦下黑血。如此三日夜,绝谷而好饮,精神似有若无,平日所患喘息顿止,得平卧而不能转侧,乃与桃仁承气汤,不几日而愈。

又云:一男子,恶寒身热,汗出后,卒发腹痛,脐旁殊甚,自少腹至胁下拘急,二便不通,食则吐,舌上白苔,剧则痛至胸中如刀割,头汗流出。先生与以桃仁承气杨,诸证痊愈。

又云:一妇人,常患郁冒,心中烦悸,但欲寐,饮食或进或不进,卒然如眠,不识人事,脉微细,呼吸如绝,而血色不变,手足微冷,齿闭不开。经二时许,神识稍复,呻吟烦闷,自言胸中如有物,胸腹动气甚,胁下挛急。则与桃仁承气汤,一昼夜服汤十二帖,下利数行,诸证渐退,后与茯苓建中汤(小建中汤加茯苓)而痊愈。

又云:一妇人,每好饮酒,一日大醉,忽然妄语如狂人,后卒倒直视,四肢不动,吸吸少气,不识人事。手足温,脉滑疾,不大便十余日,额上微汗出,面部赤,自胸中至少腹硬满,不能食。与桃仁承气汤,服之五六日,瞳子少动,手足得屈伸。至七八日,大便通,呻吟十余日,诸证渐退。

又云:吉田某者,患疫,迎先生请治。诊之,脉微细,身热烦躁,时时谵语,口燥渴,大便秘闭,乃与桃仁承气汤,尔后大下血,家人惊愕,告先生。先生恬然不省,益令服前方,不日而痊愈。

又云:一妇人患疫,身热如灼,口舌糜烂,渴欲热饮,一日,妄语如狂,自胸下至少腹硬痛,手不可近,不大便十余日。先生投以桃仁承气汤,黑便快通,诸证悉去。

又云:一男子,年十五,头痛发热,翌日发谵语,其状如狂。医诊之曰,此痫也,与之药,数日,病益甚。先生诊之,脉洪数,舌上黑苔,身热如灼,胸腹有急迫状,而无成形者,与黄连解毒汤。翌夜,病势益甚,再请先生诊之。眼中带赤色,不能语言,饮食殆绝,热势郁伏,脉益洪数,头汗出,手足不动,乃与桃仁承气汤。至明日,尽五帖,遗尿一行,臭不可近,放屁五六次,言语尚不通,目闭不开,捩而视之,满眼皆赤,手足头面微冷,汗不复出,唇稍焦黑,神气不全昏,呼之则应,心胸下硬,按之则蹙额,手足擗地,经二时许,复诊之,心胸下已无痛状,仍进前方。至明日,大便一行,四肢微冷,不知人事。先生曰:勿怖,所谓瞑眩耳。益用前方,数日而愈。

又云:某之母,年可四十,病疫经三日,舌苔黑,独语绝谷,医与三消饮(槟榔、草果、厚朴、白芍、甘草、知母、黄芩、大黄、葛根、羌活、柴胡),下利十余行。妇人不知其为下剂,惊愕更医。医诊之,与人参养荣汤(人参、麦冬、五味子、地黄、当归、白芍药、知母、陈皮、甘草),服之一日,下利即止,而自汗出,烦渴引饮,病状似尤笃者。因又迎医,医与柴胡白虎合方,诸证稍差,食亦少进,病妇稍安,以为渐愈也。越几日,险证复发,殆如不可救,又更医诊之。医曰:此为大虚。与以真武加人参汤,尔后下利黑血六七行,余证自若。凡更医十余,无微效。后请先生诊之,腹微满,舌尖赤,微带肿,大便滑而渴,乃与桃仁承气汤。服数帖,下燥屎如漆者数枚。经三日,诸证大差,伊心下痞硬,不欲饮食,因与人参汤(理中汤也),数日而复常。

又云:一女子,年九岁,有寒疾,求治于先生。门生某诊之,蒸蒸发热,汗出而渴,先与五苓散。服汤渴稍减,然热汗尚如故,其舌或黄或黑,大便燥结,胸中烦闷,更与调胃承气汤。服后下利数行,烦倍加,食则吐,热益炽,将难救疗。先生曰;调胃承气汤,非其治也,此桃仁承气汤证耳。服汤而全瘳。

渊雷案:

此案证候,与调胃承气尚不误,乃服汤反剧,改桃仁承气而即瘳。用桃仁承气之标准,案中又未明言,学者得无诧南涯之神奇耶。要知调胃承气主治气,桃仁承气主治血,故调胃承气证,而有血液变坏,血运失常之征者,即桃仁承气所主,固不必拘拘于小腹急结与否。凡药效、方意得以确知之方,皆当作如是观。

《续建殊录》云:忠二郎者,其项生疡,医针之而治。其明日,如寒疾状,发热炽盛,或恶寒,尔后疮根亦凸起,自项至缺盆,悉见紫朱色,谵语,大便不通,病状甚危笃。一医以为温疫,疗之而不愈,乃请先生。先生曰:此非疫也,其所以似疫者,疮毒上攻耳,乃与葛根加桔梗汤,兼用梅肉散,得汤稍差。后再诊之,转与桃仁承气汤,以梅肉散峻下五六行,热乃退,盖此人谵语、烦闷,眼中碧色,是血证也。

又云:今桥贾人升屋某之子,年十七岁,毒发脑户,十余日后针之,脓出肿减,寝食稍复于平日,然疮口不闭,脓水如涌。一日,大战栗,身热殊甚,肿复凸起,施及颜颊,疮头结口,脓滴不出,谵语烦躁,大便秘涩,众医以为伤寒,治之无效,因迎先生请治。其父问曰:儿病,众民皆以为伤寒,不知先生所见亦然否。曰:否,此疮毒所致,非伤寒也。乃与葛根加桔梗汤,及应钟散,下利三四行,诸证顿减。尔后困眠,脉细数,热不去,饮食大减,于是与梅肉散,大便快利,热去肿减。居半日许,渐昏冒,不识人事,唇燥舌干,时时妄言狂语,坐为演戏之状,乃以桃仁承气汤攻之,下利臭秽,而后微觉人事。三日后,下黑血,饮食渐进,神气爽然。服之二月佘,后转当归芍药汤(即《金匮》当归芍药散),数日而全瘳。

又云:一妇人小产后,胞衣不下,忽然上攻,喘鸣促迫,正气昏冒,不知人事,自汗如涌,众医以为必死,因迎先生诊视之。心下石硬,而少腹濡,眼中如注蓝,乃与桃仁承气汤。须臾,胞衣得下,至明日,爽快如常。

《古方便览》云:一妇人,阴门肿痛如剜,上冲头痛,日夜号哭而不愈者数日。余诊之,腹硬满,少腹急结,用桃核承气汤三剂。其夜,痛益甚,及晓,忽然出脓血,疾顿愈。

《生生堂医谈》云:与兵卫之妻,初,吐泻如倾盆,状似霍乱,全身如冰,厥冷脉绝者半日,既而烦躁,投去衣被,不食,大渴欲饮水,与水则吐,如此四五日,依然不死。请治于予,见前医所与附子理中汤,炉边尚余一二帖。诊其腹,脐下如石硬,予曰:是血证也,不可与理中汤。遂倾弃其既煎之药汁,别作桃仁承气汤服之,下臭秽之物甚多,三日内厥回,诸证全退而愈。其后经二年,又发如前,予又与桃仁承气汤而愈。当时若思虑不精,必杀人矣。

又云:一人走来叩门曰:急事,请速来。仓皇未告其故而去,至则堂上堂下男女狂躁,一妇人毙于傍。先生怪问之,则曰:有无赖少年,屡来求货财,不知厌足,我今骂之,无赖狂怒奋起,将殴我,余妻惊遮之,无赖扼其喉,立毙,遂骇走。今事急矣,幸先生来,愿即救治。先生命人汲冷水盈盘,枕之,以水灌颈半时许,而后刺之,即苏。更令安卧,别以巾浸水围其颈,觉温则易之,使瘀血不得凝结。与桃仁承气汤加五灵脂而去,明日复往视之,妇人喜谢曰:幸蒙神术,得免于死,今咽喉尚无恙,惟胸肋体弯,微觉疼耳,饮食如常,师复以冷水灌巾,围胁肋如初,经二三日而愈。

《生生堂治验》云:近江之妻,周身发斑,大者如钱,小者如豆,色紫黑,日晡所必发痛痒,又牙龈常出血。先生诊之,脐下拘急,彻于腰,与桃核承气汤,兼用坐药。前阴出脓血,数日乃愈。

又云:某女年四十,以周身发黄故,医者妄名为黄疸。先生按之,至脐下,即痛不可堪,与桃核承气汤,十余日而痊愈。

《方伎杂志》云:一妇人请诊,家人云,妊娠已六月,自前月初,下瘀血,众治无效,经三十日许而流产,惟子胎糜烂,体出而头留腹中,百计不得下,幸施救治。诊之,其人柴瘦,身体无血色,唇舌干燥,脉微弱,按抚其腹,胎头碌碌然,游移旋转,如瓜浮水中。余谓其家人曰:若按抚腹部而强出之,必发血晕,不如用药下之。于是一夜尽桃核承气汤三帖,翌早快利,胎头忽下。病者与家人,皆相庆以为更生。余遇此等症,始知古方之妙,诚堪感戴,是以自十三至七十,信仰古方,更不起他念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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