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篇历史小说《金银花开》滇越铁路系列篇

第五篇腐败第五章罂粟

四、生与死

阿迷火车站北郊。一座与乐蒙河上铁路大花桥一模一样的一座铁桥。最初人们叫丝瓜桥,后来叫着叫着,不知怎么就叫成了花桥。南盘江上的一座、乐蒙河是的一座,较长一些的铁桥叫大花桥。阿迷城北郊的一座小的,人们就叫小花桥。小花桥北端,铁路西侧,排列着几列墓穴,这是铁路公司的墓地。

在一座新墓前,放着一束金黄色的菊花。

“马克先生,我对不起你。我不该为你打那一针啊。”

“翠敏,不必太自责。”尼泊尔劝翠敏,“也许对马克先生来说,未必不是一件超脱的好事呢。”

“总是我的不好,才发生这样的不幸。”

尼泊尔原先没有细想马克的死因。现在明白了真相,似乎又让他纳闷。马克好好的,为什么就要选择自杀呢?而且东京铁路总公司对于马克的死竟然不闻不问,这让人太难理解了。不管怎么说,马克还是总公司的职员啊。

联想到那天在冰泉寺碰到马克,他就觉得怪怪的。他知道马克与杰特关系很好。医院住院,他却与菲菲去了越南东京。这可是说不过去的事嘛。

“尼泊尔,在你们法国可以随便杀人吗?”翠敏突然问。

“随便杀人?!不能的,法国是共和国,不是君主国家,谁也不能随便杀人。”

“共和国是什么意思呢?”

“共和国就是大家组成的国家权力机构。不是以前的皇帝一人说了算。重大的事大家一起来决定。”

“要是这些有权的人想杀别的人呢?”

“这个,没想过?”尼泊尔奇怪翠敏会问这种政治上的问题。“权力的争斗是难免的,既然有争斗,就会有胜败,可是在共和国的国家里,即便获胜的一方,也不至于动不动就要杀死失败一方的人。”

“我曾在北京,听过很多人说共和国好。皇帝不好。现在从马克先生死亡这事看,共和国未必就是最好的。”

“翠敏,我赞同你的说法,你是怎么看待共和国呢?比如说,我们法兰西共和国与中华民国。”

“我说不好。只是觉得,会不会是马克先生对你们的共和国失望和不满,才选择去自杀的呢。”

“对我们法兰西共和国的失望和不满?!”

“我不知道会不会是这样。”

“也许,是有可能的呢。”

“那共和国未必就是最好的,还有比共和国更好的吗?”

“嘿嘿,翠敏小姐,到目前为止,共和国应该是最好的制度了。”

“可能是吧,我在北京认识一位年青的将军,他就是认准了共和最好,谁不共和了他立马就与人家翻脸。”

“很好嘛,要是每一个有权力的人都这样想,共和就能长远了呢?去年底,你们的袁大总统就是回头去做皇帝,不知有多少人反对他,他才死去。现在副总统黎无洪当正总统,又恢复共和了,大家不是又和好了,不再打仗了吗?这就说明,共和是深得人心的呢。”

“如果共和了,那些有权力的人突然要杀掉另外的人,又怎么办?”

“亲爱的翠敏小姐,你说的这种情况,在共和国也是存在的。在法国,几十年前有一个法国军官,被军队高层污告为叛国,差点被杀掉。后来查清楚,是其他人污陷的,法国的国会给他平反,总统也向他道歉。”

“还真有这种事?”翠敏吃惊地问。

“是的。”

“要如何避免这种事的发生呢?”

“可以说没有很有效的办法。听说美国的法治不错呢?”

“什么是法治。”

“法治就是任何人都要按法律的要求去做。包括有权力的人和无权力的人,也包括有钱有势的人和一贫如洗的人。”

“人人都一样,当然好了。就是怕做不到啊?”翠敏说。

“为什么做不到呢?”

“总有人认为自己高别人一等,法律是订给别人遵守的,他自己并不受法律的管束。”

“这就不叫法治社会了。叫人治社会。”

“人治社会又是如何的呢?”

“人治社会,就是受人的好恶,情感等等因素的影响。任意地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别人。这种社会极容易产生暴政。”

“暴政?”翠敏不理解。

“暴政就是一些人对另一些人的强制行为?少数人运用掌握的军队警察对多数进行打压叫少数人的暴政。多数人运用军队和警察对少数人进行打压,叫多数人的暴政。”

“这样说来,暴政也不好。”

“的确是这样,暴政就是人治的一种最坏的形式。”

翠敏明白了一点:“那还是法治好了。人人都一样,谁也不强迫谁。”

“对呀,所有的人共同制定法律,人人共同遵守法律。没有暴政,没有强迫,这就是最好的国家了。”

“美国真是这样的?”

“我也没去过。但很多人都是这样认为。”尼泊尔笑笑说。

“尼泊尔,我想去美国。”

“好呀,等我们挣了钱就去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天快黑了,我们回去吧,累一天了呢。”

翠敏双手合十,闭上眼睛,默默念了一会祈语。

两人走出墓地,过了小花桥,沿铁路往城里走。

尼泊尔发现翠敏今天特别的古怪,与平时判若两人。他真想知道翠敏有什么心事。却一时不知怎么问。

“尼泊乐,我们去河边坐一下,好不好?”

“当然,河边好清凉呀。”

两人找一块青草地坐下。

“你瞧,对面的村子叫火烧寨。”翠敏说:“小时候,我就常到这里玩。”

“你是在河边长大的,难怪水性好。那天要不是你救我,可能我现在也和马克先生一样睡在墓地了呢?”

“怎么会。”翠敏想到那天的情景就笑了,“尼泊尔,既然你不会游泳,干吗还跳到河里救我?”

“我不知道你会游泳呀。再说了,在你们东方,这叫英雄救美人嘛。”

“你是英雄,我才不是美人呢。”

“不,你很美,很美。”

“我美吗?”翠敏脸上泛起红晕。

尼泊尔看到翠敏一脸的娇羞,轻轻将她搂到怀里。

“美,比蒙娜丽莎还美。”

“你喜欢我?”

“喜欢。”

翠敏依偎进尼泊尔怀里。

尼泊尔的胳膊好大的力量,搂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。

她感到了自己浑身的燥热,同时也感受到了尼泊尔激烈的心跳。她闭上眼,微微地呻吟着、抬起了头。

火一般的热浪向她脸盖下来。

她微微张开饥渴的双唇,等候着热热的,湿湿的吻。

啊,刹那间,她全身抽动,如同被雷电击中。

全身的热浪,仿佛要将她熔化。

她像进入梦幻中,在冰天雪地里、在一座熊熊燃烧的火炉旁。

烘烤、炽热、熔化。

一股暖流,涌向她的心田,瞬间,暖流四处扩散,送到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。

她的全身在燃烧,火一样的燃烧起来。

跳动的火苗,舔着她的额头、她的脖颈、她的血管、她的乳房。

忽然,冰融了,雪化了。她像是在一幅美丽的画前。

嫩绿的草伸出了柔软新叶。

一缕清凉,袭向她的胸口。

喜悦,像长出了双腿,飞快地奔跑向她的乳峰。

越跑越高,越跑越高。

她下意识地挺起胸,再挺起胸,让这种喜悦爬得高一些,更高一些。

前面出现了一轮太阳,那样的近,那样的炽热,张开双臂,就可以抱住啊。

火炉倒了。

燃着火苗的金色的液体向她流淌过来。她惊恐地想跳开,可任凭她怎么使劲,她的身体也不能挪动分毫。

液体从她的脚爬上来。每到一处,是那样的酥柔、蚀骨。她根本无力抗拒,也不想抗拒,她只觉得自己就是一片轻飘的云。

森林,峡谷,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上。

惊恐,莫明的快感。一点一点地蚕食着她的身体。

这是一片熟悉的地方,她曾经来过,是那样的刻骨铭心、那样的痛苦、那样的狰狞、那样地丑恶。

现在,一切都没有了,一切都变得那样的勾人魂魄。大海,啊,那是大海,晶亮地闪烁着银光。微微地掀起波浪。

波浪渐渐地加大。一圈一圈地将她包裹进来。

她感到要窒息,而这种窒息竟是如此的美妙。她宁愿窒息而不要呼吸。

终于,一个遮天盖地的波浪向她打下来。她完全被淹没了,她完全失去了知觉。这是她从没有过的一种体验。这是她作为女人第一次感受到的欢愉。

过了很久很久,当她看到天上的星星都在向她微笑,她才如同梦醒一般。

她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。

一个赤裸的男人睡在自己身边,轻轻地打着呼噜。
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她努力回忆刚才发生的事。忽然,她听到河水轻柔的响声,她记起自己是在河边的草地上。

她感到一种莫名的悲戚,眼泪不由哗哗落下来。

(未完待续,敬请期待)

作者简介:谭宗福,笔名,南峰,生于年,年参加云南开远市法院工作,现因病退休,从事写作工作。年5月,由哈尔滨出版社出版个人小说集《月光杯影》,文学作品多次获奖。从小与滇越铁路有不解之缘,多年来,收集铁路相关资料,图片,拟将这条百年铁路的历史作一个多角度的透视。滇越铁路系列作品分为勘测篇、建筑篇、营运篇、路权篇、腐败篇和贸易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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